第二十章 龙战于野 其血玄黄-《陆家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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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姑接着说:“你就是在这里自杀了,教主也会放出风去,说要在某日处置你。按照叶清萍的性格,她肯定会来救你的。所以说你不能死,哪怕是要死,也要再看上她一眼。

    孙剑秋点了点头。他有些害怕,他害怕会像杜升九一样,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痛不欲生。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叶清萍平安无事。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熟悉,轻绵有张力,肯定是徐清风了。果然,徐清风带着两个蝠魔使者走了进来。

    徐清风满面春风,洋洋得意,“大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却在牢狱里受尽苦难。只要你点一下头,投靠我们蝠魔教,我保你享尽……”

    “我呸!”还没等他说完,孙剑秋怒骂道:“真是个狼子野心的畜牲!怪不得师傅让我小心提防你。我真后悔,后悔当初阻拦师傅杀你,留下了一个大祸害!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非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徐清风肆意冷笑,“再给你个机会?你还有什么机会?你看你那懦弱的熊样!你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叶清萍?你拿什么可以让她幸福?”

    孙剑秋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气得脸通红。徐清风接着说:“教主早就料到你不会投降,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一早,你们这些人,都要被刺洞处死。怎么样,很刺激吧。想象一下,把你身上戳几个洞,然后鲜血就像流水一般流个不停,我相信你会很爽的,哈哈哈哈……”

    孙剑秋紧闭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徐清风自知没趣,也就没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去了。

    麻姑见孙剑秋面色沉重,安慰道:“孙剑秋,生死有命,很多时候由不得我们。不到最后时刻,我们还是不能放弃。”

    孙剑秋心事重重地说:“我到从未担心过生死,我只担心清萍。这个丫头脾气很倔,我估计,她肯定会来相救,那就上了教主的当了。”

    麻姑看他危难之时还想着别人,十分佩服。孙剑秋接着有些疑惑地说:“师傅曾多次说过,极端的东西很难存在,至极的东西更是无法存在。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发现教主任何的弱点。他怎么会没有弱点呢?如果真的没有的话,就是至极的东西,又怎么会存在呢?”

    “谁说他没有弱点,”麻姑淡淡地说,“只不过不容易发现罢了。”

    “你知道他的弱点?”孙剑秋兴奋得问道,“那你到说说,她的弱点是什么?这对我们很重要。”

    麻姑平静地说:“说了也没有用,他的弱点贯穿在历史渊源之中,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他们虽然唾弃《圣经》,却又一直孜孜不倦地研究《圣经》,好像里面含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还一直在研究一些关于基督教的油画,甚至花费重金,用尽手段,得到了达分奇的真迹之作——《最后的晚餐》,然后不停的研究,好像画里藏着什么秘密。”

    孙剑秋思索了一会儿,说:“的确是有些奇怪。《圣经》是很大众化的书籍。《最后的晚餐》也随时都可以看到。教主把这两样东西看得这么重要,的确有些匪夷所思。说不定,其中还真有铲除蝠魔教的办法。”

    麻姑点头说道:“也许这就是铲除蝠魔教的唯一途径,而方法就隐藏在《圣经》和《最后的晚餐》当中。教主肯定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拼命的研究其中的秘密,防患于未然。”

    孙剑秋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起放在一边的行囊,一边翻扯,一边兴奋地说:“我记起来了,那日在长风公园,有位老伯曾卖给我一本《圣经》,一幅《最后的晚餐》,当时我还没把它当回事,现在可是派上用场了,咱们抓紧研究一下。”

    他找了一会儿,从最底下拿了出来,却发现麻姑依旧脸色凝重,没有任何欣喜之色,问道:“麻姑你怎么了?看你好像很忧虑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麻姑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哪怕是有这两样东西,也太晚了。你想想,蝠魔教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答案吗?”

    孙剑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凉,也觉得没什么指望了,不禁有些失望。他正要把《圣经》扔掉,忽然想起那日老伯卖书后所说的一句话:“书中自有颜如玉,还有黄金屋什么的,反正什么都有,好好拿着吧。”感觉话中必有隐情,就赶紧打开《圣经》翻看,看了良久,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把书页边向下,往手掌上一磕,一张信纸似的纸张掉了出来。他赶紧拿起,仔细读了起来。

    他看完后,神情大异,眼里噙着泪水。麻姑问他怎么了。他沉默良久,才把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剑秋:我是你师傅的挚交,师范大学西方史的教授,顾青云。

    你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我受你师傅委托,送你两件东西,一个是《圣经》,一个是《最后的晚餐》。我曾对基督教分支外的异教做过诸多研究。蝠魔教多有耳闻,只不过没有仔细研究过。

    你师傅几月前曾拜托我将基督教的历史和渊源详述于你,好助你锄邪。怎奈时间太短,为及履复。

    我问遍诸多专家,都称基督教分支外的异教宗属基督教,同根同源,连于一气。民间传闻,耶稣曾经创立“安灵曲”,后被达芬奇发现,隐于《最后的晚餐》当中。笑我不才,我研究多年,却从未从中得出任何端倪,也无法谈及相助。只好将书画送之于你。连天兄时常夸你聪慧多识,我想你得书画之后,可对其研究一番。蝠魔教一直慑于安灵曲的威力,故而穷尽全力探究。若你能探得安灵曲的秘密,即可灭其蝠魔教。

    最后另诉一事。你师傅于月前终于京津一代。你自不必伤慨,气到数尽,自然天明,无须心伤。他于终前托我助你。

    谨上是此。

    孙剑秋念完之后,悲恸异常,他自幼被师傅养大,如今师傅去世,自是伤心至极。麻姑安慰道:“剑秋,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师傅不是说了吗,自然天命。还是以大事为重。”

    孙剑秋用衣袖抹了抹眼泪,然后朝浙江萧山的方向祭拜了几下。口中说道:“师傅,未能于您身前尽孝,实为忤逆。我必当铲除蝠魔教,以了师傅锄恶扬善的心愿。”

    孙剑秋开始和麻姑一起研究书画。本想让杜升九一起参与,但他自始至终都在抱着三娘,倾心相诉,只好作罢。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两人研究多时,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孙剑秋开始变得有些焦躁,就连一向冷静沉着的麻姑,都开始不安起来。

    终于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孙剑秋和麻姑还不知道时间已到,还在仔细的研究。牢门被打开后,走进几个蝠魔使者。两人这才明白,时日到了,没法再挽回了。

    蝠魔使者将孙剑秋等人带到了广场上,包括已经死去的三娘,然后把他们绑在了柱子上  。

    广场周围布满了吸血鬼和狼人,没有任何杂乱的声音,整个广场静悄悄的。

    教主坐在广场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假教主已经死了,这回总算是个真的。孙剑秋知道死期已到。对于死,他倒是没有感到恐惧,只是临死之前没有再看叶清萍一眼,实感遗憾。

    广场上空没有墓顶,黑云密布,苍劲炯然。教主威严地坐在椅子上,不露声色,纹丝不动,像是在等待某个重要的时刻。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麻姑依然面无声色,死对于她来说,因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杜升九被绑在那里,双眼依旧不离开被绑在另一个柱子上的三娘,嘴里小声的叽咕着:“三娘,我现在真高兴,因为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去喝那碗孟婆汤,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记得……”

    “当……当……当……”圆楼上面的大铁钟响了起来。教主听到响声,双手来回摩挲,不知准备要干什么。张信忠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会儿。教主不住地点头,孙剑秋一阵紧张,不知道这张信忠又出什么鬼计。

    教主把徐清风叫了过去,说道:“清风,我们今天要把你大师兄等人放血而死,以肃严明。这里有些粗壮的铁钉,你用锤子一个个地把铁钉楔进他们的体内,让他们流血而死。”他这样做一来可以让鬼谷派内部相互残杀,二来可以检验一下徐清风的忠诚度,可谓是一举两得。

    徐清风点了点头,说:“请教主放心。承蒙教主恩泽,才有我徐清风今天,我定当慢慢把孙剑秋折磨死,好泄我心头之恨!”

    孙剑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凉了半截,死在同门师弟的手里,实在是奇耻大辱!

    徐清风拿着钉子走到孙剑秋身边,嘲讽道:“大师兄,你别害怕,我砸得轻一点,不会痛得……”

    孙剑秋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得,只能任他嚣张。

    徐清风拿起一枚螺旋状的钉子,对准孙剑秋的左肩骨,用锤子猛地一砸,楔了进去。孙剑秋只觉得肩部忽得膨胀酸痛,紧接着就是火辣的疼痛。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鲜血从肩膀上流了出来,湿透了上衣。

    徐清风见他没有出声,故意揶揄道:“大师兄,你可真是好耐力啊……唉,好像不对吧,你的脸怎么这么扭曲啊……是不是很痛啊!哈哈哈……”

    徐清风揶揄了一阵,见他依然不出声,就拿出一枚带倒勾的铁钉,瞄准了右肩膀的位置。这次他没有一次性的砸进去,而是用锤子,一次次的往里砸。铁钉每进去一点,就会勾烂一块肉,常人根本无法忍受,一般敲两下就会晕过去。孙剑秋紧提气力,依然疼得满头大汗,虚喘不已。

    徐清风见状,说道:“大师兄,只要你把清萍让给我,兴许我会向教主求情,让你死得痛快点,甚至,还会保你一个全尸。”

    孙剑秋勉强笑了笑,说:“师弟,这么多年了,你的一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徐清风一听感到好奇,问是什么习惯。孙剑秋认真地说:“你有一个习惯,从小就有,那就是——你太喜欢做白日梦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徐清风一听,恼羞成怒。他抓过一枚最粗的铁钉,在孙剑秋的胸部狠狠地砸了进去,一边砸,一边说:“我让你笑,让你笑……”

    又粗又长的铁钉直入胸内,疼得孙剑秋差点被过气去。他只觉得胸内好像有根冰棍,十分冰冷。又感觉好像有团火在燃烧,火辣难忍。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看是不行了。

    徐清风看此形势,知道再砸上一枚铁钉,估计就可以要他性命了,于是拿出最粗、最长的一枚铁钉,瞄准心口,扬起铁锤,狠命砸了下去。

    眼看铁锤就要砸到铁钉,忽然有股十分苍厚的声音,从广场的某隅传了了出来:“真是个大逆不道的孽畜,我今天非得费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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