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人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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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惜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没脑,被呛得双颊通红,咬牙切齿道:“申时,申时一刻。”
桑柔听完,想了想,却没有做任何评论,而是转头看着门口道:“请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转过身去,我要对进一步验尸。”
人虽死,但亦有尊严,尸体同样值得被尊重。
看到屋里的男人转过身子后,桑柔这才将女尸身上的外衫里衣一一脱下,直至一/丝/不/挂。
“尸体仰面平卧,头朝西南脚向东北。尸身已现尸斑,呈暗红色片状,尸体仰卧位,尸斑出现的位置应在枕、项、腰背、臀及四肢的后侧,可如今却出现在面、胸、腹部以及四肢前侧,说明死时是俯卧位,尸体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以此证明我前面的推断是正确的——此房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指压尸斑,完全褪色,尸僵而不软,结合尸斑位置,推断死亡时间为六至九个时辰,也就是今日的丑时到卯时之间。”
说到这,她将放在一旁的衣衫盖到尸体的隐私部位,站起来,对着门外道:“验尸至此,已足以再次证明我的清白。首先,丑时到卯时之间,我正在盛京家中休息,有家中老父可作证……”
门外那带着几分慵懒的男声忽然插口道:“有其他人证吗?”
她微一皱眉:“没有。”
低醇男低音轻呵一声,带上几分倨傲的味道:“既然没有,那你又如何保证令尊不会为了包庇你而做假口供呢?而且,据说令尊身患顽疾,每天服药后会昏睡两三个时辰,盛京到鹿兰县只有四十里路,你有足够的时间往返和作案。”
这人连她爹的病都打听得那么清楚,只怕不是要她的命那么简单,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倒不担心自己,只是这人若要对付她爹,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寒冬腊月的天气,她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月上柳梢头,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轻洒,皑皑的雪地上映出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一地夜色,森凉无比。
树梢上有鸟怪叫了两声,鸟声停,那低醇如酒的男声又飘了过来:“你说了其一,这其二呢?”
她的眉头紧蹙:“死者死于丑时到卯时,我若真如你所说,杀了人后怕其死不干净,那我应该在一两个时辰内回来,而不是在死者死了五到八个时辰后才回来补上一刀,我在尸体被移动后再回来,一不符合逻辑,二是自投罗网,以此可推翻你之前的臆断。”
“我上面的话只不过是一个猜测,你回来,可以是怕人死不干净,也可以是回来找遗落在案发现场的、事关你身份的重要物品,至于死后再补刀,这就更不难解释了——破坏尸体、混淆视听。”
桑柔袖子下的拳头捏紧了:“你到底是谁?你处心积虑将这杀人之罪嫁祸到我身上,到底与我有何冤仇?”
刚才去隔壁房间包扎伤口的王惜梦一回来听到这话,赶紧煽风点火道:“林大人,民女可以作证,民女看到秦桑柔这贱民用刀插-进李玉妹妹的胸口后,的确在书房里面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知县心里还记恨刚才被桑柔当众嘲讽的事,这会有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只见他如跳梁小丑一般挥着袖子,朝做笔录的管家嚷嚷道:“记下来,快将王姑娘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本官倒看你这刁民还如何申辩!”
管家点头应是,笔下不停。
“我是谁?”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清傲和嘲讽,“就你现在这点能耐,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桑柔眉头一蹙,这人设局害她,却要她自证清白,目的何在?她心袖中的双手收紧,看着门外没动。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光爬过窗口透进来,她白皙细致的双颊被冻得有些发红,一双美眸在月光中清亮无比。
半响,她呵出一口白雾,转身看着地面上的尸体道:“再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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