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幸福与眷恋-《寻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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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祈羽缓缓睁开了寒星一般的眸子,全身酸软无力,祈羽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发现虽然内力运行仍旧迟缓,然而却是在一点点恢复。

    阴蛊王的毒解开了?

    祈羽有些讶然,耳畔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诡异。卿寻不在?祈羽休息了一下,慢慢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洞外是一轮皎洁的圆月,月辉倾泻下来,宛如一地的银霜。

    洞里很暗,但是因为铺满了银霜,却不黑。

    祈羽的目光移到洞口上,目光骤然一缩,洞口血迹斑斑,看起来竟像是经历过一场厮杀,目光顺着血迹移动,直到发现了角落里那道纤细的人影。

    祈羽一惊,一步跨了过去,脑袋却是一阵眩晕,霎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内力在体内开始有条不紊地流转,眩晕的感觉逐渐退去。祈羽定了定神,眼前的一切却令他呼吸一紧。

    团子半身的茸毛都已经被染成了血色,腿上一条条刺口,似乎是被虫子撕咬过。伸出手去一探,已经凉了。

    祈羽脸色一变,目光有些闪烁。团子躺在这里,那么旁边这个人......祈羽一向自诩处变不惊,此刻手竟是有些颤抖,几乎不敢把背对着自己的人翻过来。从背后看去,她身上已然有数不清的伤口,祈羽不敢想象,正面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祈羽抿了抿唇,轻轻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看着那张在血污中几乎辨不清容颜的脸,颤抖着伸出手去,还有呼吸。

    祈羽眼中几乎是闪过一丝狂喜的神色,扶着卿寻坐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行输入内力,护住她已经虚弱不堪的内脏。

    内力仿佛不要钱一般被输入进卿寻的体内,一圈又一圈地运行,祈羽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唇,仍旧是源源不断地输入着内力,滋润着她的心脉,热力蒸腾而起,竟像是镀了一层雾气一般。

    “噗!”祈羽一口血喷了出来,不动声色擦掉唇边的血迹。

    卿寻的呼吸虽然仍是极为虚弱,然而已然平稳了下来。祈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贯的笑容早也已然挂不住,看着那弯曲成诡异弧度的左手手腕和左臂上见骨的伤口,饶是祈羽,也忍不住红了眼。

    祈羽把洞中的轻水倒在干净的布上,一点一点,轻柔地擦着卿寻身上的血污,露出了那张清秀的面容。祈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但是他昏迷之前身上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没有少。祈羽拿过用来挽头发的发带,打开发带上的暗扣,取出几包药粉,脸上不禁露出庆幸的神色。

    幸亏他一贯携带的疗伤药还没有丢,不然,就算是他怕也救不回这丫头了。

    清洗,上药,包扎。祈羽的动作利落却轻柔,丝毫不顾刺鼻的血腥味,眸子中的寒冷已然全部退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

    手臂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祈羽擦干净手臂上的血迹,眸光一闪,脸色极为难看,又从发带中抽出一根银针,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把绽开的皮肉下已然死去的蛊虫一只一只挑出,上药,把伤口缝好。

    左手手腕。祈羽轻轻的隔着那层皮肉捏着里面再次断掉的腕骨,干净利落接回原处,用两根树枝固定起来,包扎好。这只手,回去还是要让叶四娘看看还有没有好转的可能。

    又拿布条沾了些轻水,祈羽捧起团子,轻轻把被鲜血粘在一起的茸毛擦干净。团子平时的茸毛很蓬松,看起来也有不小一团,此时茸毛打湿了贴在身上,不过三分之一手掌的大小。祈羽伸出一根手指,像以前一样点了点团子的头。团子,谢谢你,你的主人,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

    做完这一切,祈羽轻轻把卿寻抱进怀里,这才算是放松下来,右手微动,发出叮铃一声声响。祈羽微微一愣,抬起手来,手腕上挂着两个小巧的铃铛,动起来发出叮铃的声响。祈羽看着手腕上那两根红绳,浅浅地笑了,霎时间,月光仿佛都黯淡起来。

    打横抱起卿寻,轻轻把她放在自己她为他铺的褥子上,又把团子捧起来,放在卿寻手心。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的厚衣物已经全部被他撕碎用来给卿寻包扎伤口,此时竟是没有可以御寒的东西。祈羽悄然一笑,也躺了下来,把卿寻揽进怀里,内力毫无保留地全力运行,这使得他的怀抱极为温暖,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祈羽此时心中竟是无比安稳。

    既然他已经醒了过来,那么,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此时,寻踪楼主楼内,月色正好。左护法坐在亭下,端着一碗酒,却是没有动。望着空中的圆月,满是沧桑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怀念之色,唇边噙着隐隐的笑意。

    左护法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却仍然有着一种让人仰慕的气质,足已想象,年轻时候的他该是怎样的风流倜傥。

    半晌,左护法眼中笑意退了些,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你最喜欢的桂花酒,我已经喝了快要二十年。你离开,也已经快要二十年。”

    此话一起,笑容中便带了几分萧索。

    “这寻踪楼,我已经守了二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左护法又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月亮,物是人非,他虽然年纪并不算极大,却已经体会够了。

    不过短短二十年,人啊,走的走,变得变,最后只剩下他一个,月下独酌。

    人生,何其寂寞。

    静谧良久,左护法突然似乎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嗤笑一声,“这晏稀贴身之物被人动了手脚,墨柒传的委托书也被人做了改动,两个娃娃到底是年纪小,太不成熟,真是苦了祈羽这孩子。”

    “祈羽,祈羽......”说到祈羽,左护法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然后猛地一拍亭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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