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祁门 三-《娇妻归来,总裁的秘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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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徽州,是程朱理学的发源地,从宋朝、明朝起,便极端尊崇儒术。

    生不与祭,死不入庙,这等同于把她从族谱里出名,与她彻底断绝关系了。

    这么严重的惩戒……

    段子矜越想越不懂。

    就算陈妙清嫁给了洋人,也绝对到不了让整个祁门都跟着丢脸的地步。

    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夜晚吞没,凉风吹过,将春末料峭的寒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段子矜拢紧了风衣,仔细回忆起七年前的点滴。

    江临订机票时不曾瞒她,她清楚的看到机票上写着“郁城—黄山”,可以肯定的是,七年前江临一定来了这里,所以,陈妙清一定葬在祁门。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被供在陈家的宗祠里……

    那会在哪?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段子矜匆匆掏出来接起电话,那边邵玉城急切地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段子矜把她找人的经过草草讲了一遍,最后叮嘱道:“这样,你们先盯着郁城的动向,一有他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邵玉城微惊,“你要做什么?”

    “江临每年都会在祁门逗留好几天,不可能只去看她一次。”段子矜望着天边清冷的月光,菱唇静静地开阖,“我今晚就把祁门所有的墓地都找一遍。”

    找到陈妙清的墓碑,她就在那里守着。

    如果眼下江临真的在祁门,明天、后天,他总会再去看他的母亲。

    “段悠,你是不是疯了?”邵玉城难以置信地在电话里吼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大半夜的你跑去墓地找块碑?”

    他的激动,反倒衬出段子矜面无表情的镇定,“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或者你叫人把祁门所有的酒店都清查一遍?”

    那更不可能。

    祁门不止有酒店,还有数不清的农家院,谁知道江临住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语塞,段子矜淡声问道:“你们几个派的人什么时候到?到了让他们跟我一起找。”

    邵玉城和旁边二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咬牙道:“行,我知道了,我们的人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到。你的手机必须时刻保持在通讯状态,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听到手机扩音器里传来轻轻一声笑。

    “你笑什么?”邵玉城问。

    “没什么。”段子矜盯着自己的鞋尖,从容道,“我先挂了。”

    她其实是在笑,他们三个,居然也会关心她。

    这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或者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段悠。”那边换了个嗓音,低沉的,淡淡的,却染着比夜风还惊心的凉薄。

    是傅言。

    段子矜怔了怔,似乎对他忽然接过电话的举动有些不解,“怎么?”

    傅言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若是这次能把大哥平安找回来,你……也不要再走了。”

    安静的古道上,倏忽间起了风。

    段子矜站在陈家大门前,垂着眸,纷扬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眉眼,她整个人却像是化作了一块不会动的石头。

    过了很久,她才点了下头,即使她明白,电话那边的人根本看不见,“嗯,好。”

    不走了。

    错失了六年,她怎么还舍得再离开一次?

    *

    古镇依山傍水而建,镇子北面的山上,一座古朴的寺院,隐匿在山腰苍翠的树林间。

    入了夜,山中的寺院比山下还冷上许多。

    夜凉如水,月色入户,后院里,老方丈问正在挑水的小和尚道:“下午让你去镇里的医馆开的药都取回来没有?”

    小和尚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师父,我都取回来了,正在厨房里煎着呢。张大夫还给开了些外敷的,一会儿我就给江施主送过去。”

    算算日子,那个气质非凡的男人,每年都会提前一两天到寺里,只有今年,压着死者忌日的当天,晌午都过了才赶到。

    他到时形容匆忙,脸色青苍憔悴,话还没说两句就差点晕过去。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动身去了后山的墓园。

    寺庙后山的墓地,葬的多是一些漂泊无依、身份不明、或是些生前作恶的人,普通人很少有愿意把自己的亲眷葬在寺庙里的,因此后山那一片墓园,长年累月也没什么外人来访。

    不过,江施主就是个例外。

    小和尚把熬完的中药倒在瓷碗里,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摸着耳朵,来回倒换着送进了厢房。

    厢房里灯光昏暗,英俊深沉的男人坐在桌边,披着西装外套,右手执笔,正一笔一划地抄着经文。

    浮动的光落在他紧抿的唇角、利落的鼻梁和倨傲的下巴上,一张侧脸,眉眼间深镌着认真和郑重,简直要震撼到人心里去。

    只是,他看起来很虚弱——虽然虚弱这个词,在小和尚的印象里,和眼前这个含威不露的男人完全挨不上边……

    哎,好纠结!

    就在小和尚看着他发愣的时候,男人突然抬起左手握成空拳,抵在了唇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小和尚吓得回过神来,“先生!”

    江临抬眸,目光掠过他手里的药碗,唇角抿得更紧,“麻烦你了。”

    桌面上抄完的经文叠放得工工整整,小和尚找了个空地,将药碗搁下,“先生,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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