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成年-《踏天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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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松城。

    方荡走入这座由凡人构成的城池中。

    上幽云海之中的城池每一座基本上都犹如孤岛一般独立在云海上。

    除了那些颇大的城池或者在交通要道上的城池能有云舟交通外,其余的城池就是在无际云海中的一叶扁舟,如一叶堂辖下的这座曲松城,规模不大,地势又偏,基本上很少和外面的交流,所以就有了自己独特的文明特点,表现出来的就是独特的衣着、独特的审美甚至独特的语言。

    一叶堂的丹士对于树木花草甚至是栖息在参天树上的动物鸟类基本上都是不加伤害的,但这里的百姓不能如丹士那般餐风饮露,他们要吃要生活,就要狩猎,要采摘果实,要伐木取暖。

    方荡走在城池之中,这里的人们基本上都背着弓箭,穿着兽皮鸟羽做成的衣服,说是城池,其实更像是一个大部落,只不过比部落更文明些,比城市更原始些,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

    这里的城墙用树木和石头搭建而成,并不高,只有两米多,周围没有其他的城池,所以这简单的城墙肯定是用来防御四周出没的野兽的。

    看得出来这里的野兽相当凶悍,两米多高的城墙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抓痕,上幽界的石头可是相当坚硬的,《就算是金丹丹士都要用力才能弄出划痕来,这些野兽能够轻易的在石头上留下抓痕,和这样的野兽战斗,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艰难了些。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压力,所以这里的百姓无论老幼每一个都身负武器,随时都能化身战士,为了活命而挥洒鲜血。

    随后方荡微微皱眉,他看到了街上走过的女子,这些女子并不似方荡见到的其他城池中那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里的女子身上一般都穿着皮质的衣服,或许是因为皮子获取艰难,所以她们身上的衣服大多数都仅用来遮掩身上关键的部位。

    曲松城建在参天树下,城池中的人们常年生活在树冠之下,皮肤没有受到阳光的暴晒,所以这些女子的皮肤显得非常白,也相当的干净。

    这些本也没有什么,但她们之中有不少都将左侧的乳、房割掉,当然也有极少数割掉了右面的乳、房,这叫方荡感到诧异,方荡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风俗,所以方荡掉出林水的记忆。

    随后,方荡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样做是为了射箭,割掉左侧的是惯用左手的,割掉了右侧的是惯用右手的,这里不光男人上战场,女人们也要上,若非生存压力极大,想必也不会出现这种自残身躯的事情。

    从城墙上的那些抓痕来看,那些野兽力量强大,最有效的对抗方式就是远距离射杀,一旦被其靠近,以凡人的体魄,万难应付。

    所以这城池中的百姓才有这么多的持弓者。

    随后,方荡惊讶的发现了一个左右两侧都割掉的女子,果然在她的背后看到了两个箭囊。

    这个女子走到哪里都受到尊敬。

    方荡也觉得这个女子值得尊敬!

    方荡在这座城池中转悠了一天的时间,眼瞅着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这个时候是这座城池唯一能够被阳光笼罩的时间,这个时候的城池看上去变得温馨而宁静。

    方荡找了一间简陋的饭馆坐下,在这城池中生活艰难,能够出来在饭馆中吃饭的人不多,所以整座城池里面饭馆只有三五家而已,并且生意都比较清冷。

    见到是一叶堂的丹士前来,饭馆掌柜连忙上前招呼,一叶堂的弟子在这城池之中地位超然,但要说多么受欢迎却也不是,人们对能驾鹤飞行的一叶堂的丹士更多的是畏惧。

    想想也能明白,身为修仙门派,是不会太在乎凡人生死的,这座城池是一叶堂放牧的地方,如果有野兽袭来一叶堂的丹士们是不会出手的,除非野兽太强,城池面临被屠灭的危险,但这种时候其实不多,另外,这座城池既然在一叶堂名下,就需要供养一叶堂,一叶堂每年都会从给这座城池一些任务,完成了自然最好,完不成就有惩罚降下,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能够驾鹤飞来飞去,拥有强横力量的家伙在凡人眼中其实满可恶的。

    吉达是曲松城中的一个刚满十岁的少年,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因为今天,他就正式成为一名射手,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曲松城的孩子们在十岁生日的时候会得到一把父亲亲手打造的弓箭,这把弓箭就是他的成年礼。

    不过吉达的父亲在三年前抵御狼兽的时候战死了,所以他的弓箭是由伯父打造的。

    对于父亲的死,吉达并不悲伤,一个曲松城的男人,死在和狼兽的战斗中是无上荣光,男人们死的多了,才能得到那些女人们的尊敬和佩服。

    对于吉达来说他的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张弓,杀死数不清的狼兽,然后死在狼兽的爪下。这也是曲松城绝大部分人的一生写照。

    吉达一早起来,就将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母亲给他煮了面条和一颗鸟蛋,当然绝对少不了狼兽的爪子。

    吃了狼兽的爪子才有力气能够猎杀狼兽!

    这是曲松城少年成年礼必不可少的东西。

    吉达狼吞虎咽的将爪子吃掉,尤其是狼兽的爪子上面到处都是肉筋,这些筋硬得叫吉达想要用自己的脑袋撞桌子,但再硬他也将其全都吞进了肚子里,这使得他肚子感到有些痛。

    不过这种痛对于吉达来说算不了什么。

    吃完了早餐,吉达抹了抹嘴笑着跑出门,母亲脸上满是欣慰,但随即欣慰的脸上升起一丝忧伤。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不需要去拿弓,当你手上有弓的时候,就是要上城墙的时刻,上了城墙,生和死就不是你自己说的算了,甚至可以说,谁都说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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